高原记实：远去的高原_新浪生活

高原记实：远去的高原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2月28日12:54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英雄失路　欢迎网友投稿　　时间已是2002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坐在办公桌后，听着窗外那喧嚷的城市与手指在键盘上的单调声响，我目光呆滞的看着荧屏，象个木偶。依稀间那茫茫的雪域高原又回到了眼前，振翅高飞的雄鹰又从脑海里掠过，凛冽的寒风再度响彻耳际。通天之路是否还在寂寞的蜿蜒，那皑皑的雪山是否还在无尽的等待，那虔诚藏胞朝圣的长头是否已经拜到了终点，那已逝去的1996年的一切，那是我自己的青藏线。　　有理由去怀念这一切，虽然我所经历的并不跌宕起伏，只是一次平凡的游历，但所经历的一切只为了下一程走的更长更远。　　匆匆的准备，匆匆的起程。96年3月我刚从部队回来，工作还未分配，整天在家“游手好闲”。借了个照相机，是理光的单反机35-200的镜头，没事东拍西照的琢磨开了摄影。是不是爱好摄影的都想去西藏呢？翻着一本本的杂志，我动了这个念头。与朋友小军一说，没想到他也早有此意。下来是草草的物质准备和家人的强烈反对，关于什么大雪封山、车匪路霸、高原反应等等，但什么也阻止不了我的决心。最后在搞的象生离死别的剧情中我们出发了。　　我们的计划是先坐火车到西宁，在坐汽车到格尔木，在到拉萨后由拉萨乘汽车到成都，在坐火车回西安。在经过一夜硬座的折磨后到了西宁，站在略显凄凉的车站广场望着站后那苍茫的山脉，我心情怅然。4年前来过这里现在它还是情景依旧，回忆又悄然浮上心头。4年前我们部队来这里接过新兵，去的恰仆恰、龙羊峡、兴海。现在地名依旧，自己却已经脱掉军装了。　　晚上在所住的招待所前吃烤肉，西宁的烤肉和西安的不同是肉块大，烤肉不用木炭用煤。还有羊肋巴条、麦仁饭什么的很好吃，我们两人喝了一瓶青稞酒。3月的西宁晚上挺冷的，我们却面红耳赤酒兴高涨，哎…那一夜肉香、酒酣、痛快淋漓。　　第二天上午去转了转塔尔寺，下午5点左右吧在火车站坐上了去格尔木的卧铺车。一夜无话只记得车窗外繁星密布，窗缝处夜风如刀。早晨大概7点钟到了格尔木，汽车站旁边就是火车站，偌大的车站广场行人寥寥，车很少风很大，两个战士在街边打台球几个藏民看的兴致勃勃。我拍了几张照片，格尔木给了我一个最初的印象。　　当务之急是找车，最好是卧铺车。汽车站有发往拉萨的班车，但当天的卧铺车已经没有了。不想坐硬座的我们俩傻站在车站门口，一脸茫然，这时一辆破旧的大客开过来上面有人问我们去不去拉萨，无奈何走吧，我第一个抱着背包跳了上去，我靠！全满。坐了满满一车藏族同胞，发动机盖子上都是人和行李，只能挤在过道。算了这样挤两天到拉萨我可受不了。下了车我们便进了候车室去商量，外面一对内地来的夫妻俩挤上了那辆旧车，让我注目的是那男的手上的绿色的氧气枕头。青藏线！你真的那么可怕吗？　　到了8点多吧事情有了转机，小军看到几辆崭新的2020吉普开过来停在对面便过去问，问完就向我招手过去，我想有门便拿了背包跑了过去。等我们笑眯眯的上了车才想起来小军的包还在候车室，原来这是拉萨某个公司的新车，司机捎几个客人挣点外快，每人150大元！专车级的享受，值了。　　9点多其它几辆车也拉上了人，正式出发。青藏线我们来了！　　记忆在这里有些模糊了，影影幢幢的是那连绵的雪山，背影在风雪中消失的藏民，还有西大滩、风火山、沱沱河等这些我至今怀疑到底是否真的去过的地方。是的，我发现有些你越想记住的事情最后却忘记的最快，以至于怀疑到这些事情的真实性。只有照片告诉我那过去的片段是真实的。　　大路通天，透过车窗细细的公路消失在山的尽头，消失在天边。气候变幻莫测。在西大滩司机去吃饭，我们在车上吃了点干粮，用小山椒就火腿肠吃，辣的直吸凉气，外面雪花飞扬。　　颠簸、颠簸。车颠的很厉害，大概快到风火山时发生了事故。一辆兰色的2020超过了我们在一个拐弯出开出了路基，不幸翻了下去所幸人员无碍。　　司机为了赶路停车拍照的机会不多，我请求司机到唐古拉山口时一定要停一下，他答应了毕竟来一次不容易。黄昏时到了沱沱河，下车在桥边照了张相就又出发了。晚上在车里昏昏欲睡，恍惚中司机停了车说到了，我们急忙下车，狂风加着雪花一下子把人裹住了，借着车灯看到了石碑，互相留影我的最后还没有洗出来。现在唐古拉山口留给我的只是那刺骨的寒风。　　也不知是几点在一个不知名的路边小店停车睡觉，我们摸黑进了屋，摸索着睡下了。浑身都是冰的，脑子里糊里糊度的，是缺氧吧。我叫小军，连叫几声无回应，我一下子慌了这小子不会是睡过去了吧，我急忙到他床边摇他，一摇“你叫我干啥？”他猛的坐了起来把我还吓一跳，我靠。　　天一亮我就起来了，把小军也叫醒“冷不几几的，睡什么睡！”门口问老板厕所在那，他向后一指“后面”我走到后面一片大草甸远处还有条小河，屋后满地的…… 　　我无力的靠着车门，头不时的和车顶碰几下幸亏2020的车顶是软的，数着路边的里程标，现在百八十公里对我来说感觉就象从家到单位那么远。哎！那曲、羊八井、堆龙德庆隔着车窗就过去了，下午6点多终于快到了。司机把车开到一个桥边去洗，我说还有多远，司机手向前一指，我抬头望去，暮色苍茫中我看到了远处那红白相间的布达拉宫。千里迢迢、迢迢千里我们终于到了。　　可惜那时我对电脑还很陌生，网络光听说过没见过，也无从得知现在驴坛上的各种功略、路线、驴友们的大作，所以对拉萨的游览太肤浅，可以说当时我们只知道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现在想起来很遗憾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有去就草草结束了拉萨之行。　　当天晚上我们住在了离布达拉广场不远的武警招待所，15元一人。一觉睡到天亮，没有任何高原反应。早上起来一拉窗帘猛然间一股强烈的阳光让我知道了什么叫日光城。　　早上去布达拉宫。门票是多少钱我忘记了，和一群朝拜的藏民进了大门。没有其他游客，就我们俩是来玩的。里面错综复杂，有些房间里燃的一种香气味浓烈，熏的人根本就待不住。走马观花转了一圈出来了，对了喇嘛不让走回头路。下来时小军走的快我落在后面，一个拐弯处两个藏族小孩问我要钱，我就拿了两块钱给了她们，这下坏了一下跑来了七八个把我围了，一个个穿宽大的藏袍伸着小手叽叽喳喳拉的拉拽的拽叫的叫四处又无旁人不给就走不了。靠，我也是个穷人你们也找个有钱的主啊。正晕时来了两个像是夫妇的中年藏民，看到这个情况男的说了那些小孩几句，这伙儿才笑着叫着跑了。千恩万谢啊，我再也不装阔了，没钱的要留神啊。　　下午我们去了著名的大昭寺。游人寥寥，站在阳光明媚的八角街上我觉得到了外国。小贩们一个个似乎都是英文流利，很多的外国背包客。不知为什么那天大昭寺不开放，其实无所谓，请不起导游的我们进去什么也看不懂，胡转一圈出来反而亵渎神灵。街边全是琳琅满目的工艺品摊位，我们瞪大眼睛一个一个的看，看是否能捞到什么物美价廉的宝贝。前面一个老外对铜锁特别有兴趣，在一个摊上大大小小买了四五个，惹的我也忍不住花20块跟进了一个小的。我真正的目标是买一把好藏刀，那些样式花梢，金光闪闪的其实都是现在青海生产的机制刀，没意思。我想买一把手工制作的，年代久远从其身上能感觉到这雪域高原影子的真正藏刀，所以我每到一个摊位或商店就先问老板“有那种老藏刀吗？”，也许八角街的名气太大以至于物美价廉的好东西都被人买完了，答案大多是否定的。也有好的，一个摊主从底下拿出一把尺许左右的藏刀，我一看那刀把和鞘上镶嵌的大大小小、红的蓝的几颗石头，没敢问价就还给他了。在大昭寺门前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上，我此行最有意义的纪念品出现了，老板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了两把约30公分长的藏刀，一把无鞘我直接放弃，另一把我拿起来认真端详，刀把有10公分一边是黑色的一边是白色，老板说黑的是牛角白的是牛骨做的。“牛骨”我就认为它是象牙做的！刀鞘用铁做的，上半部用粗牛皮裹了一圈然后镶了三道银箍。鞘口挂一小铁环，挂铁环处也用皮革裹了一层，可见做工很细，抽出刀一股浓烈的酥油味扑鼻而来，刀刃因为用的太久，磨的太多已经小了整整一圈，毫无锈迹因为酥油的原因把吧，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鞘内的木头已经被酥油沁的油亮发黑了，从底下看还掉了一小块。这刀我觉得怎么也有几十年的来头了，老板说是从牧民手里收来的，我问多少钱，回答“200块”！我心头在滴血，能便宜点吗？“150最低”我递上了香烟陪上了笑脸，最后100大元成交。　　游完了布达拉宫，转完了八角街，我们就不知该往那里去了，现在想起来后悔的一塌糊涂，没知识真是悲哀啊。走在街上看见一家挂着散客接待中心牌子的门面，进去一问吓出来了，“去珠峰两人一万”。　　96年我一月工资才500多块，这此出来我们一人就带了2000块钱，没钱看来才是最大的悲哀！　　联系回程车票，我们做了决定，一打听顿时泄气，说是去成都汽车走10天，10天！是否是一名真正的驴友现在马上见分晓，以后在网上看到那些大侠们搭货车、挤闷罐、蹭火车、开步走晓行夜宿、饥餐渴饮的壮烈事迹，我为自己当时的懦夫行为无地自容。我俩被2020颠疼的屁股还没有缓过来，再坐10天车打死我们也不干。那就回首青藏线，颠簸3000里？我心有余悸。　　最后的决定直接导致我们立刻成了贫农，买了至成都的机票再除去成都到西安的火车票，我们几乎身无分文，再见吧拉萨，我们在到拉萨的第三天下午逃难一般的离开了她。　　当第四天早上飞机腾空而起的时候，我忽然透过机窗看到了远处那一线壮丽的雪山，那是喜马拉雅吗？那突兀而出，在晨光中蓝天下洁白圣洁的是珠穆朗玛吗？那天空中的一抹白云是献给这四千里雪域高原的哈达吗？在相机目镜后，我眼泪夺眶而出。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