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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吃情:两个人的饭桌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2月28日11:03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半山闲人

  日子过得久了,人似乎越来越麻木,心灵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膜包住,感动或是唏嘘都难以穿透。某一天某一刻看到报纸上的日历,才发现一个不该忘记的人的生日已过了几天,才发现回忆是需要经常被回忆的,否则回忆也会被忘却。

  第一次吃到他送主动送来的东西,是夏日里一暖壶绿豆汤,清汤寡水,绿豆汤里似乎没有任何的感情因素存在。第一次吃他独自做的饭,是饺子,韭菜猪肉馅儿的,我无奈地为了论文和那个面善内色的老头子周旋,和面、擀皮、剁肉、和馅、包饺子、煮饺子都是他一个人干的,或许是食堂的菜太不好吃,竟然没有对那顿饺子留下什么不好或值得批判的印象。

  毕业后住在集体宿舍里,楼上女生楼下男生,每层楼住着二十来号人,脏乎乎的厨房里却只有三个煤气灶,其中两个火苗还总是不旺,有钱的少,没钱的多,不少人急着往回奔抢占煤气灶。一些酷爱煮饭的单身男女往往是冲在最前面,先坐一壶水在火上,趁水烧的当儿再稳稳地摘菜洗菜,等他们炒得差不多了,出双成对的男女也纷纷冒出,这时候,厨房里就变得热闹有趣,女生的厨房里基本是男生掌勺,男生的厨房里大多是女生煮羹。他向来是个对生活充满热忱的人,做饭亦如是。所以,他凭着令人放心的面孔和十二分真诚的笑容与占据火最旺的灶眼儿的女生套磁,不时说上几句美言,等人家把火让给他,之后在摘菜的过程中和其他的男女们交换心得。既然他对做饭有如此巨大的热情,我当然乐得在旁观看而不动手,久了久了,有人不做了,他却自始至终都在厨房徘徊,久了久了,走廊里女生们望向我的目光中说话的言语中有了羡慕,而我还真的竟然为此内心泛起自豪。久了久了,我才恍然大悟,在人们为他所谓新好男人的假象而迷惑的同时,我也被一致认为了是个不会做饭只会吃饭的娇小姐,天知道,我做饭的手艺丝毫不逊色于他啊,真理不是越辩越明,我只好三缄其口,等待时间这个最好的证人。在众女生的明羡暗羡下,他做饭的技术还真是大有长进,好吃的菜层出不穷排骨鸡翅鱼汤,做出了比后来更复杂更好味的一些菜肴。

  在简陋的宿舍里吃过迄今内容最丰富准备工作费时最长的一盆色拉,材料有

苹果、梨、葡萄(一个个剥了皮去了籽)、桔子、香蕉、土豆、胡萝卜、黄瓜、
西红柿
、鸡蛋、荸荠(削皮实在是很麻烦),满满一大盆,末了,他心血来潮要加
冰淇淋
,而我也头脑发热未加阻拦,事实证明,尽管他不愿承认,冰淇淋的出现纯属画蛇添足。

  有了房子后,我对吃饭的热情未减,他对做饭的热情也依然执着,偶尔下班路上我一嚷嚷馋饺子馋得要命,就一块跑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肉买菜,对卖的绞肉馅不敢放心,肉还得买回来自己剁,加上左一道右一道工序,还没包肚子已经饿过劲儿了,我对饺子的向往来得快消失得也挺快,就建议干脆吃点别的算了,他却很坚持,虽然当初非要吃饺子的那人并不是他。10点钟,终于正式吃上了饺子,显然饺子的味道也不如想象中那么好,我又忍不住再次搬出母亲大人的手艺来比较,对于他辛辛苦苦包出来的饺子,得到我对比之后无情的评论语,他总是耿耿于怀。

  他又来了,他又独自一人包了两次饺子,他走的那天,不是我,而是他自己包的滚蛋饺子,剁的是排骨上的肉,说是这样剁出的肉馅特别香,论理也应该,可是,由于我的一时疏忽忘记嘱咐他一定要剁得越烂越好,使得他急于求成,酿成了唯一的美中不足,这唯一的美中不足却足以让我难以下咽。他吃得不多,送他回来,我看着饺子,想起粗犷的肉馅和我挑剔的胃,不得不忍痛将它们扔进垃圾袋里。他的电话,先问饺子,我支吾着不肯说它们的下落,他说,我猜你肯定把它们扔了,我还没敢多吃,怕我走后你不好好做饭,想留给你明天煎了接着吃。我无语。

  他对饭不挑剔,挑剔的总是我,他爱吃的不多,爱吃的只是我,他自诩是饭桌上的清道夫,我同意,他迁就我,我感动。可是,我还是要对他提一点希望,吃饭的时候不要太快,因为我还是喜欢两个人面对面吃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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