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心情晒晒非洲的太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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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1月27日12:41 新浪生活 |
新浪网友:非一郎欢迎 网友投稿 我一直是一个不注意装束的家伙——直到今天,我依然穿不出来一副沉着的三十岁的应该模样。 第一次去非洲的时候,是在冬天。那个时候我的胳膊上面悬挂着一个鲜亮的爱情,让我深深沉迷。 公司说我去阿尔及利亚是首席建筑师,代表了整个集团,因而要求我在同阿拉伯人技术谈判的时候,必须着正装。 我的女朋友D为着我的这一次设计中标很是自豪,她一定要给我置办一套象样的西装。D牵着我的手在商场里面转来转去,看着她非常专心又非常开心的样子,我由衷地感到幸福。 D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家庭背景也很不错。自己不缺钱,也不乱花钱。我总是觉得她要是穿上一套长款的风衣会非常漂亮,可是她总是不让我买。她不花我的钱,但是喜欢花我的时间。 冬天的时候,我总是骑着自行车送她回家,在她温暖的小屋里面坐下来聊聊天。她总是给我沏上一杯淡茶,调一勺蜂蜜。——事实上我并不喜欢茶里面混合着甜味,但是我从来没有说出来。 总是在要走的时候抱抱她,深深呼吸她的发香。总是我环着她的腰,她把我一贯披散的围巾双起来系好——那是一条鲜红的羊绒围巾,是她出差的时候寄给我的生日礼物——然后再把我大衣最上面的那颗口子扣好。 D给我挑选了一套黑色的西装,配了皮鞋、袜子、衬衣、领带、领带夹等等物什。逛商场对于我似乎比野外登山还要累,回到她的小屋,我就根本不想动弹了,D就撒着娇说什么也要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穿戴好让她好好看看。 这是我第一次穿西装,可是我不会打领带。D也不大会,就打算跑出去问其它的同事。 我说我自己去问好了。 D大为着急:不行不行!你要是去问,人家会笑掉大牙的!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打领带!我去我去! D嘻嘻哈哈地跑出门,过了一会儿红着脸跑回来,一边教我打领带一边噘着嘴巴说:哼哼!人家都看出来了,说我还没过门儿呢,就这么护着你! 我哈哈大笑,把她紧紧地挤抱在自己的怀里面,咬她噘起来的嘴唇。 就这样,D在我的怀里面,教会我如何打领带。 也许是我对于这玩意儿天生短路,或者是只顾着欣赏D的美丽,多少有些三心二意,所以临走的时候,我又不会打领带了。 D就无可奈何地给我写下了这样一张纸条: “打领带秘诀: 大左小右,大压小;从下向上勾大;从左向右横大;再从下勾上即摆平!” 然后一边把纸条放进我的西装口袋,一边一本正经地警告我:“回头再不会的话,可不许赖在我头上,就丢你自己的人好啦!” 我再一次哈哈大笑:“种种迹象表明,你只好给我打一辈子领带了!” 我一直不在意自己的装束,记得有一次在西苑宾馆大会议室给全国的交通建筑专家以及北京市长介绍自己的建筑方案,也一样是牛仔裤和运动短袖,连头发都没有扎起来。 只有一次,我非常后悔我应该在意一下自己的衣着。 那是初冬,一个沙尘天。 D那天参加模特培训班选秀大赛,她很想让我陪她去看着她完成表演。我刚好有一个设计当天必须完成交接,只能允诺完成交接后我马上赶去赛场。 我顶着一路的风沙,满面尘土,乱发飘飘地一头闯进赛场,马上就傻眼了。 满屋子的佳丽浓妆艳抹、衣裙漫飞。每一个女孩子都用名牌化妆品和缤纷绚丽的衣服把自己的漂亮尽情表现出来,把自己的美丽身材尽情显露出来、夸张出来……而一旁观赛的男人们和一旁助阵的佳丽的男友们也一个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从她们和他们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我真是“异类”的可以! D开心地奔过来,把“异类”认领走,拥抱时D吐吐舌头说:“我已经赛完啦!估计演砸了,哈哈!”然后挽着“异类”的胳膊坐下来一起看剩下的比赛。 D是个漂亮的女孩,比我高一个厘米。D在训练的时候曾得意地对我说:“我在那些女孩子中不是最专业的,却很有容貌优势呢!”。看看那一大群女孩子,我发现我的D确实漂亮——周围还有几个业余模特摄影师准备和D约照,于是我自己的虚荣心一下子无限膨胀起来。 D对于别人观赏“异类”的表情浑不在意。看着D气定神闲,旁若无人地一边挽着“异类”的胳膊,一边伸长脖子看剩下的比赛,我就旁若无人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那时候D是美丽的;那一刻她让我感觉舒服,真正骄傲。 从坐上飞机的时候我就开始琢磨,这一次一定要给我的D带一大堆礼物。 戴高乐机场的免税店让我立马傻眼:香水的品牌太多了,买哪种好呢?只好打越洋长途,问我的一个女性朋友:什么牌子的法国香水适合送给一个漂亮的还象个孩子一样的女孩? 她一边祝贺我终于有了女朋友一边给我恶补了一堂香水课,我还是有些七荤八素,索性把雅诗兰黛、迪奥、圣罗兰、CD毒液、夏奈尔一样买一份。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绝对是一个乐不开支的傻男人状。然后在非洲给D挑了三个红珊瑚首饰。世界上很多国家为了维护海洋生态平衡已经禁止开采红珊瑚了,但是阿尔及利亚还允许。 回国的时候集团安排我绕道去了一趟香港。我一直不喜欢黄金首饰,总觉得戴黄金首饰大多恶俗,但是在香港谢瑞麟金店,我发现有不少黄金手链做的很青春很精致,就给D精心挑选了一条。 我第一次送人这么多的礼物。 后来两次从阿尔及利亚回国,我都会给D带一些礼物。有一次在巴黎买了一瓶爱尔兰威士忌,准备回国和朋友们一起分享。 我约好了北京的朋友,定在一个餐馆聚会。当我从冰箱拿出这瓶威士忌准备下楼和朋友们汇合的时候,D忽然说:“你不许拿走这瓶酒。” 我诧异地问:“为什么?” D说:“因为你带回来的东西,都应该只和我一个人分享。” “我已经有很多东西和你分享了,这一瓶酒,原本就是打算和朋友们一起喝的,他们都知道我带回来了一瓶威士忌,他们正在楼下等着我们呢!” “要么把酒留下,我陪你去;要么我留下,你带着酒去!”D一脸冷酷。 我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D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不让我和朋友们聚会,不喜欢我去看望我的哥哥,甚至于不愿意陪我去看看我的妈妈。——也许她不知道,如果我喜欢一个女孩子,并且带她去看我的妈妈,那就表明我真的愿意和她一辈子。D甚至说过:为什么你不是一个孤儿呢? 我慢慢劝导D:“他们也是你的朋友呀!都等着呢,我们下去吧!你想和我喝酒,回头我再去买,我们点着蜡烛慢慢喝好吗?” “不行!你要我还是要你的朋友?要我还是要你的酒?!” 我的心疼了:为什么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会如此神经质呢! 这一次,我有些不快了:“这完全是两码事,和我下楼吧!” D别过头,纹丝不动。 我慢慢地关上房门走掉了。 然后我不忍,我又跑回去,用我最后的一点柔和:“D,和我下楼吧!我想带着我的女朋友和大家一起趁乐。” D继续缄默,面如秋水般看了看我手中的酒。 我知道这不是一瓶酒的问题,这一次,我头也不会地走掉了。 这样的故事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D也越来越无理,越来越苛刻。无论我用什么样的办法,都不能改变这种状况。 我知道改变一个人,难于上青天。 我知道D是爱我的,爱的近乎疯狂;她要求我完完全全地围绕着她的内核在她的引力范围内旋转,不可以拥有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空间。 我做不到,我知道改变我自己,一样难于上青天。 当我确定自己不能够改变D,也不能够改变我自己的时候,我选择了终结。 我曾经给D写过一首诗《致独行侠的终结者》,我以为D应该是我一贯独行的终结者,可以让我不再孤独,不再独旅,可是现在我痛苦地发现:我只能够回到独行的生活方式,继续孤独。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