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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碗阳春手擀面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1月27日10:22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竹林清露

  印象里能定时按量吃早餐已经是很远久很遥远的事情了。记忆里最美味的早餐还是在小学吧,在南方氤氲的清晨,妈妈会很早起床,做我们最爱吃的阳春手擀面。

  现在都记得那景象:一张红色的方桌放在屋子中央,妈妈一人撸着衣袖忙来忙去,先和面,然后把面费劲地擀得很薄很薄,真的是很费劲的,因为在一旁早读的我偶尔会边嘴里念着课文,眼角边瞟妈妈一眼,心有戚戚焉地关心着美味面条的进展,每每总会看到妈妈额上脸上一滴一滴的汗珠,如豆子一般。每每这时,我都会心疼,心疼妈妈的累,妈妈的汗滴,也所以记忆如此清晰,多少年不会消褪。切好后的面条会直接放入烧好的一大锅开水中煮,咕嘟咕嘟的在冒着白气的大锅中很快地滚开,此时,妈妈会忙碌地在灶台上排开三个青花碗,每个碗里放半勺白白的猪油,三滴酱油,一小撮香葱粒,一些味精,冬天还会放一些现磨的白胡椒粉。在面条快熟时在每一个碗里冲一勺锅里的面汤,然后一大筷子下去,一碗面就夹好了,连着三碗。妈妈一嗓子吆喝:“吃面了!”我们几个小鬼忙不跌地就会抛下手中的书冲到后院的厨房里去抢面,第一个冲到的一般都会是我,嘿嘿,反应快呀,没办法!有吃的时候,一定是我反应最快的啦。冲到灶台前,先用眼迅速地扫视一下三碗面,看哪一碗从视觉上堆得高堆得多,然后抱过那一碗,就冲了出去,边往外冲还要边注意不能让碗里的面汤洒出来,两只扎得高高的小辫子此时也会跟在后头就着奔跑的频率得意地甩来甩去。跑到前屋,顺手拿个小板凳,坐在门坎外边,两只小脚丫呈八字形地盘在地上,双腿并笼,青花碗就直接搁在了腿上,再用左手围住,然后边看邻居的叔叔阿姨们忙碌着,边津津有味地往嘴里贪婪地大口大口的“唆”着面条。真的很好吃啊,那个香,真是世间再也无以伦比的了!虽然什么都没有放,但猪油的香、香葱的味道全在面里头,而且妈妈煮面的火候掌握得很好,面也很劲道。

  这是记忆中最美最好吃的早餐了。再然后,到了北方,对于北方的早餐,真的很少有可以说可以值得我用笔用脑记录的了。不过也还是有一、两样可以一谈,糖果子,在河北是这么叫的,不知道北京管这个叫什么,就是象油饼一样的,比现在的油饼稍稍厚一点儿,而且在一面上糊了一层红糖面一样的东西,曾经一度是我比较得意的早餐;还有一种也是炸的饼,叫葱饼?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就是一张圆的大饼,里头放了葱和一点点的盐,一大张饼的中间还抠出个小圆洞来,然后才入锅炸,炸成金黄以后切成块卖的。有的还洒些芝麻。

  北方的早餐,也不知是我的本位主义还是偏爱,反正从来很少能获得我的胃我的嘴的欢心的。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早餐于我,变得可有可无了。我的胃在每一个清晨几乎都关闭着,拒绝一切食物的打扰。虽然心里十分清楚早餐的意义,虽然老人千叮咛万嘱咐,还是可有可无!就象现在,爸爸妈妈在身边,每一个早晨,在我出门前,都会准备些东西放在塑料袋里包好,让我拿着出门,大部分时候,我会拿着,可并不一定会吃掉,我的胃在拒绝,我也没有办法。正如现在桌前的三片面包,已是二天前的了,妈妈很用心地用保鲜膜给我包好,同时不忘加上一盒牛奶。可一到了办公室,牛奶还是那牛奶,面包还是那面包。今天早上,我一切收拾停当,穿上大衣,早有妈妈习惯性地拿了盒牛奶跟在我边上站着,我只好抱歉地看着妈妈,说,不用拿了,单位还剩着一盒呢。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更不知什么时候起,音乐却成了我的精神早餐。清晨,可以不吃面包,不喝牛奶,但是,却不能没有音乐的陪伴,在路上,在车里。

  习惯了在路上一个人的沉浸。

  每天从小区里一走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插上耳机,把音量调到足够大,足够淡去周围的一切。再招手,再上车。与司机的交流仅限于上下车的两句话:“去XX。”“谢谢。”当然要谢谢TA。每天路上的这30~40分钟时间里,是最自我,最享受的时间。我习惯坐出租的后右座。车一开动,闭上眼,靠在座位上,从此完完全全沉浸在音乐里,沉浸在

歌词中。不去管司机会走哪条路,不去管会不会堵车,不去管那表跳去多少个字。什么都不管,就那么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每一天难得的短暂的完全不受任何干扰的几十分钟时间。除了充满整个人的音乐,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车轮在滚动,还有偶尔透过眼皮传递到眼睛到心灵的温暖的阳光。

  其他的,周遭的,内心的,在这一刻,全部淡化,褪去,不见踪影。

  正如此时,我所有的全部,只是许巍。沧浪的声音,孤独的心灵。吉它的旋律,简洁纯净的文字。

  翻来覆去地,再三再四地,重复着这三首,百听不厌。完美生活、蓝莲花、星空。更喜欢前两首。因为第三首,他那沧桑感的声音太有穿透力,每每第一句刚起,就有要流泪的冲动。

  每个人心中都盛开着那样一朵蓝莲花吧。梦想也好,幻影也罢,终是极至的,最美的,永不能凋零的。

  早餐可有可无,而音乐,却象鸦片,侵噬着人的情感、灵魂。

  也因此,永远喜欢在路上的感觉

  有的时候,也真的永远就希望

  这样行驶在路上

  无论是阳光灿烂的清晨

  还是深无止境的夜

  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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