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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坝 属于茶马古道的答案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1月17日11:07 南方网-南方周末

  听到走马的铃声,

  心里又喜又惊,

  慌乱中提了只奶桶,

  大大方方走出帐篷。

  父母问小猎犬为什么吠叫?

  我说畜群走回村中。

  父母问跟谁说话?

  我说是百灵鸟掠过天空。

  这是一首茶马古道上流行的情歌,描述的是从藏区经过的马帮赶马哥带给姑娘的瞬间惊喜。终日穿梭于山间的赶马哥,于有心等待的姑娘,是“百灵鸟掠过天空”,抓不住,不可留,望一眼已心存感激。这首歌使我想起了所有在茶马古道上经历的光线、颜色、呼吸、形体、温度和味道,像百灵鸟掠过天空一样,在漫长的旅途中一晃而过,无法复制,更不能粘贴。总有那么一些永恒的问题,却没有惟一的答案。

  我们这样独处——东坝

  东坝是

茶马古道上的一个惊喜。地图上的东坝位于左贡西南部,怒江边上,有乡村公路与318国道相连。原以为东坝会像所有公路边的村庄一样,被千篇一律的现代化污染得平淡无奇,可是车越往前走,我的眼睛睁得越大。所谓的公路是只能容一车行走的小道,所有走在上面的车都在不停地转着脑袋扭着屁股走“之”字,一边是仰视几成90度角的悬崖,一边是俯视几成90度角的怒江,在大自然铺设的两个极端之间行走,东坝这个名字在想象中增加了无数的可能性。

  我的专业学习告诉我,用汉语总是无法解释藏文化事物的。因为在翻译过程中,大部分的名字总是被粗鲁地音译过来,原来的韵味在文化的厚墙间丧失殆尽。东坝本不是东坝,在藏语里,“东”是“强大”的意思,“坝”是“光芒普照”,“东坝”合起来可理解为“兴盛”之意。理解了东坝背后的“兴盛”之意,也许更能明白东坝人解释自己的祖先的传说——传说总是以“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讲的是一名厌倦仕途的噶厦官员举家迁移,行至东坝,美景把他留下,从此这里成了他的世外桃源,后人一代一代在此安居,就成了今天的东坝。

  车子最终停在了半山腰的一小块平地上,剩下的路必须步行。事实上在车子停下之前的某个拐角处,在我还在为这样的山这样的水这样的路惊叹的时候,同车的孙老师和一群“老田野”已经跳下了车,沿着前人开辟的山路朝村子走去了。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对大自然表达敬意的最好方法,是以不惊动它的方式靠近它。还好,余下的路,给了我们致敬的机会。

  在康巴汉子的引路下,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村子。我们住进的是一栋大得惊人的藏式木房子,确切地说,那更像一座宫殿。我所知道的藏民族不是一个偏爱雅致的民族,在大山大水间居住的他们更习惯的是大红大绿、垂直四方的鲜明风格。可是我在这里看到了屋檐瓦下诸多弧线的交错,优美而精致,完全没有藏区一以贯之的强烈风格。主人告诉我们,房子三年前开始动工,修建一直没有停止,目前还未完工,投入的资金是60多万。这个数字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东坝本不产木材,可是房子却流行木制。木从何来?只能从外引进。在大山包围之中的东坝自然付出昂贵的运费。想象一下,1680平方公里的东坝,全是木制的房子,运木进山的过程是一个多么浩大的工程。可东坝人面对自己创造的奇迹,总是憨憨地一笑了之。

  据说东坝人的聪明在康区是公认的。虽然处在深山,东坝人却轻易跨越了山的阻碍,家家都有人在外经商。走南闯北的人把外面世界的东西带回来,于是有了典型碉楼风格以外的精致雕刻和彩绘,于是有了大笔的钱来坚持藏民族的喜好———以木为家。

  和许多老村子一样,东坝为一道流水环绕着。青稞正黄得炽热,白色的土墙阻挡着田野上蔓延过来的花草。村的中心有一个老水磨,大概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可是因为有水流过,它仍在很规则地转动。总有那么几个孩子围在前后,顽皮一些的朝相机摆鬼脸,文静一些的默不作声走在后面,不经意回头时,她会倏地举手、敬礼。偶尔出现一间小店,一群老人团坐在一起,不说话,手上的转经筒却从不停止。

  有人说当年的马帮到过这里。在这个山坳里流行着一种与围棋相似的游戏,只要愿意,便可在地上用手指画出棋盘,对弈起来。这与马帮行踪飘渺、随心随性的风格很是符合。

  我们这样与自然相处——盐井

  去盐井的路依澜沧江而行。横断山脉以殷红著称,于是澜沧江水也微显淡红,站在江边,触目皆红。

  岸边高高低低地被开出了无数道斜坡,是盐民为了便利而开,随意而不事规划,远望纵横交错,线条乱得很有韵味。圆木柱子支起了方块状的盐田,俯视下,是澜沧江边无数大小各异微微泛红的豆腐块。仰视,是一排排高大的棚架,因为日积月累的使用,渗透的盐水在棚架背面结满了雪白的晶柱,阳光下晶莹剔透。3000多块盐田,占据了我们所能触及的视野范围。在晒干以后,骡子驮着它们走出去,大半个西南,从巴塘、里塘、康定,到香格里拉、

丽江,都有盐井红盐的踪迹。

  别地晒盐,汲湖水即可,只有盐井是深挖地洞,爬进深井里取卤水。据说这是一种奇特的盐矿,在某些特定的江边特定的位置,只要深挖,便会有咸水涌出。这特定位置能被老百姓发现,的确是需要智慧的。长长的澜沧江畔,也就只有这一段两岸能产井盐。有意思的是,一江之隔,这边岸产红盐,那边岸产白盐,自然的恩惠,还别有匠心。

  盐井在靠近江的下岸,晒盐的盐池在离江较远的上岸,因为是陡坡,看似咫尺,走起来却不是一段很近的距离。自然安排了高原女人来干这并不容易的活,常年的风吹日晒使她们看起来结实健康,但即使在这样的劳作环境下,我面前的姑娘们依然身着鲜丽浓艳的裙子,暗沉的底色上怒放着绚烂至极的花朵,暗金碎银,藤叶蔓延。有人说越是荒凉的地方,女人的裙子就越鲜艳,我要说,那是女人爱美的天性,男人妒忌不来。

  每天姑娘们身后背着有大半人高的木桶,数十次地往返于从盐井到盐池的陡坡间。装水倒水于她们,就像旧时女人的针线活,轻巧愉快,游刃有余。同行的老郭欲尝新鲜,坚持要背水一试,结果水没送到盐田里,倒是淋了自己一身。看来邻家女不是谁都能做的。从祖母到母亲,从母亲到女儿,女娃自出生那日起就得学会接受这个背水的宿命。外人看来她们是命苦的,可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盐井女人之为盐井女人,美在健康美在坚忍,美在于她们适应了这块土地这片阳光。

  每年6月到9月,涨潮的澜沧江会淹掉所有的盐田,但秋风一到,便又是晒盐的好季节。女人把持着盐田上的事务,盐田以外的事,就交给男人了。在习惯喝酥油茶的西藏,有的时候,她们背上的盐水甚至比金子还珍贵。沿途经过的马帮,人不能没有它,牲口更需要它。在盐井,女人只是安详地背水,男人却要盘算着什么季节盐质最好,能卖上好价钱,然后求天求地求菩萨保佑阳光常在,和风常来。文/严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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