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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宁 带走我那絮乱的思维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12月22日10:13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陶笛75欢迎 网友投稿

  我离开了西昌,恋恋不舍,我觉得那个山多水多的地方留下了我太多东西。

  包括我曾经对生活和爱情的向往。

  蚂蚁想用那种超人的力量挽留我,但我铁了心要走,她就在一个雨天,泪眼朦胧地看着火车驶离西昌的站台......

  我的第二站是遂宁,位于川中。

  我很喜欢“遂宁”这名字,片面的意思就是“一下子就安静了”。

  我是从成都去的遂宁,坐火车大概要四个小时,这还不算晚点耽搁的时间。一路上我都在看着深灰的山,我嘲笑自己原来一直以为成都没有山,只是一片广阔的平原。我又错了,就象以为“醉虾”是喝醉了的虾一样。

  那个夜晚我为自己还残存的幼稚而笑了笑。

  到达遂宁已是凌晨两点,因为我是十一月去的,所以我能牢记的惟有浓重的雾。 我想此时的成都一定还热闹非凡,然而遂宁的街道上除了稀少的几辆

出租车在缓行外,几乎没有人。

  如今我一想起遂宁就想起雾,浓重得化不开,看来我记忆里的遂宁在那晚就和雾融合在了一起,以至思想也灰白灰白的,像雾一样飘忽。

  有一个关于遂宁方言的笑话。遂宁人爱叫女孩“妹仔”,叫男孩是“那个贼”。据说有妇人生孩子,老公就在产房外大声问:“生了个什么?”妇人就说:“生了个贼。”当然那是笑话罢了,我心想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我最爱遂宁的水。

  遂宁有一条江叫涪江,每当我拍完照就会骑上老板的摩托顺着涪江一路狂奔。

  我喜欢奔跑的感觉,风就在耳边呼呼作响,任何声音都被它掩没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属马。我崇尚蒙古人骑马驰骋的感觉,离天地很近,离原始很近,不需要隐藏太多的自我。

  遂宁没什么土特产,如果当地人所说的“豆腐干”算当地的特产的话,那么那就是我从遂宁唯一能带回成都的东西。那豆腐干被辣椒油泡得红红的,还撒得有芝麻在上面,看样子不适合江浙那一带的人吃。有句俗语说:云南人是不怕辣;贵州人是辣不怕;四川人是怕不辣。可以说西南三省面对吃辣椒有得一拼。

  可以说四川哪里都有火锅,而遂宁我唯一能记住的就是一家叫“球迷火锅”的店子。首先它与众不同的是一人一杯醪糟水,当然你要茶也可以。其次吸引人视线的就是一幅幅各国球星的海报画,加斯可因、马拉多拉、古力特,甚至还有大陆的杨晨、魏群、李铁......总之他那里的球星乱七八糟,竟然连非洲球队的某些我们见都没见过的球星都有,而球迷火锅店的老板可以说出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球迷火锅店里女人很少,几乎没有。

  我猜想是不是因为球迷火锅店的老板不帅的缘故,但我对老板的印象深刻。

  老板是个瘸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据说是他年轻时踢球时受的伤,于是一个准球迷就用一条因足球而瘸的腿述说他们那时的疯狂。他的头型也很独特,至少在当时我还没见着哪个大男人将头剃得泛光而在后脑勺还留有一撮毛。他很和善,在那吃火锅的人都叫他“拜哥”。“拜”在四川就是瘸子的意思。

  感觉里遂宁很适合我,不缓不急的工作节奏,老板可谓对我放任自流,当然前提是照片拍出来得没问题。

  我在遂宁是孤独的,对男人而言一个人在异乡很无聊。那时我常常想念西昌的蚂蚁,不知道她对成都男人是依然爱还是多了一种恨。想她的时候我就会骑上老板的摩托在初春里顺着涪江一直往前跑,直到跑到一座老塔下面才停下来。那座老塔灰灰旧旧,它矗立在涪江边,谁也不知道它想讲述什么还是在聆听什么。总之老塔是我骑车的一个终点。

  遂宁没有西昌那样的女人,可能因为闭塞或什么传统原因,她们一个个都将感情隐藏起来了。这是遂宁女人的特色,我想,虽然也有那么一个我不怎么喜欢的女子喜欢我。

  遂宁女人的名字没有什么特色,平凡而平淡,她们远没有西昌女子的原野气息,而她们真正可爱的地方全被她们隐藏起来了。

  我生病了,在花开之前。

  那段时间我爱萎缩在玻璃橱窗边看外面欢笑的人们,我剧烈地咳嗽,依旧抽烟。那个叫“丽”的女子把我的习惯看成了我在惩罚自己。她听到过我和蚂蚁打电话。

  丽给我买来梨和冰糖,她将梨一个个削了皮和着冰糖熬水给我喝。我不想喝,但看见了她诚恳的目光。于是把她熬的糖水喝了个精光,甜甜的,咳嗽好多了。

  四月了,我在遂宁的日子过得很快,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我终于好了起来。为了感谢她,我骑着摩托搭着她在涪江边又狂奔了一次,也在老塔跟前停了下来。随后我和她去了涪江边的“犀牛堤”,那里可以静静的看那些在水边捉蝌蚪捉泥鳅的人们。

  丽的脸很红,我觉得她属于很赖看的那种女子,但我就是爱不起来。

  我想认你做妹妹。我说。

  丽看着我,憎憎的眼神。她什么都没说,只喝了一口很浓的茶。

  于是我在遂宁多了一个对我很好的“妹妹”,虽然我看出她一直想感动我。

  2000年的4月10日,是我的25岁生日。

  我的23岁在成都度过,24岁在西昌,我没想到25岁会是在遂宁----那个“一下子就安静了”的城市。

  老板为了给我祝贺提前打了烊,于是丽还有什么“冰”啊“萍”的我们一起去了球迷火锅店,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拜哥”。

  我要离开了,我对老板说这里不适合我。

  老板挽留了我一阵,但我去意已定。

  我相信他不会生我的气,我们都平心静气,不然他也不会提早打烊。

  我在那晚去了涪江边,丽也去了。

  那夜乘凉戏水的人还是很多,各个店家招揽生意的灯光令涪江的夜色有一种一边静逸一边欢腾的感觉。夜风中灯影摇晃,树叶摇晃,我看见了丽黯淡的眼神却看不见涪江水的涟漪。

  当时我想折只船,或放逐一片枯萎的树叶,然后看着它们漂泊或沉没,要不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以为絮乱的思维会这样被带走。

  归家的火车站,我一个人。

  我买了点豆腐干,因为这是遂宁唯一的特产。

  来时的夜雾没有了,只是那些深灰的山依旧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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