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片断：普兰的中秋夜_新浪生活

西藏片断：普兰的中秋夜

http://life.sina.com.cn 2002年12月26日11:30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小人物家的　欢迎网友投稿　　别过圣湖，我们去了普兰。　　普兰在藏语中意为“雪山环绕的地方”，译成汉语有点女人的娇媚。我们已经多日不见绿树了，所以在去往普兰的路上，很是为稀疏的几处状如柳的绿树惊叹了一番。　　刚好是中秋。到达普兰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突然多了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大家都有些兴奋，放下行李就往邮局冲去。这一天距离我们的出发刚好一周。　　我仍然装着在广州街头的样子打电话回家。老妈问：怎么这么吵阿？我看看周围说着四川话，普通话，藏语，粤语，英语和德语的人们，扯着嗓子说：是啊，街上很热闹呢。　　周六打电话回家是我和家人的固定节目。小楼安排的行程竟然无意中使我在西藏的日子成功地瞒下了亲爱的母亲大人，否则她知道真相恐怕以后真的会从此亲自将我看守在广州。每到周六我们就幸运地告别了那些没有任何通讯的小镇小县城，虽然每次到邮局都要排长队，并且将一个号码反复地拨上几十分钟，拨通的一霎几乎疑心自己中了六合彩。　　普兰邮局的小姐比较凶恶，特别是对外宾。她的英文数字还算流利，别的就不会说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邮局的人员配置如此精简，使她既要看护孩子，又要看着六七部电话，还要做点清洁工作。国际长途只有一部，那位漂亮的德国妹妹好不容易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被不耐烦的邮局的小姐不由分说地抢过电话，递给了另外一位外国人。德国妹妹红着眼圈愤怒地离开了柜台。　　小人物在成都出差。和老同学正在泡茶馆，接到我的电话有点紧张，但碍于旁人，只能若无其事漫不经心地说你自己好好玩玩吧。旁边有个声音：干脆买张票把她捉回来吧。　　我笑。感冒没好，没什么精神。　　“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小心阿，千万别跟着去转山。”小人物也没什么精神。我心不在焉地应着。看见那位德国MM又从门口折回，可怜巴巴地从那位小姐手中讨过电话。没有办法，邮局只有一家。　　因为不是边境交易的季节，普兰实在过于冷清。传说中的尼泊尔大厦让去过的人都大失所望。我和小楼、阿赖决定爬上县城外的悬空寺也就罢了。　　小楼找了个看来像路的方向走在前面。阿赖在我后面，只是不出声。　　待得小楼爬上半山，我看着不断下滑的沙石，身子贴着悬壁在半空惊呼着，坚决不肯再上前。小楼在上面笑着，却不肯再退回来对我伸出援手。　　阿赖，咱们往回撤吧。我带点哭腔。　　他不抬头，也象我一样停在半空。没办法啦，别拉小楼下来，靠你自己慢慢爬吧。我四脚并用，无比笨拙地挪动着。那一步路跨得好是艰难。惊魂未定，只听见阿赖的喘息和挪动的身影。　　直到回到拉萨，我们才听阿赖不经意说起，原来他是很恐高的。　　悬空寺早在文革中废弃了。只留下些修行者曾经寄住的洞穴，四壁都熏成了深黑色。唯一的一扇门是可以推开的，爬上去竟然见到一位看庙人一位僧人和几位当地来参拜的藏民。僧人在黑暗的角落里借着微弱的烛光诵经，并不抬头看我们。他还很年轻，停留在这个没有名字没有邻人甚至几乎没有别的声响的角落，借着昏暗的烛光，在他与佛的世界里对语。　　下得山来，我们停留在一处很有特色的藏民家门。洁净整齐的院落开满了鲜花，似乎还有芍药。小楼上前扣门，想要拜访这户人家。　　出来的是一位中年妇人，着汉装打扮，说着流利的汉语，和蔼可亲。她带着素昧平生的我们参观她的新居，告诉我们她是从曲水远嫁过来的，丈夫是普兰电视台的台长，儿子就要升中学了。说笑间，一个清瘦的少年走了过来，腼腆得不肯说话，只是摇头或点头。主人说，希望儿子可以到内地去念书，将来也可以读大学。而他们夫妇的心愿，则是能够可以回到拉萨去终老，虽然普兰的生活也还不错，但终究离亲人太远，终是太寂寞了些。我们闲闲地叙着家常，吃着主人不断递过来的奶糖，直甜到心里去。那一张在门口的留影，每个人都真诚地笑着。　　阿赖偏好自然风光，对人文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宁愿在卖牛羊肉的摊位前，看小贩如何解剖一头羊。然后咽下口水，回头对我们说：真是好东西阿。　　这一夜我们几个女士奢华地去理发店洗了头发。和其他县城一样，普兰没有自来水，居民只能在固定的时间内去某处提点井水。西藏的日照和劲风已经使我们的发梢枯黄分叉，只能日日扎着小辫扮可爱状使头发看上去不至于太乱。这一夜我们去四川菜馆腐败了一餐，加上同日从拉萨出发在普兰重逢的木恩队伍，浩浩荡荡10个人加上三名司机，很是热闹地过了这个中秋。　　在普兰的马路上，我和阿赖快乐地比划着，学着他那三岁儿子的童谣。　　回到住处，大家意犹未尽地坐在石阶上，喝着酥油茶，分享着广东带去的月饼，聊着旅程的故事。天上的一轮金黄的圆月，将我们笼罩在一片宁和之中。四周的雪山依然散发着银色的圣洁的光芒。那俗世红尘，仿佛都远离，我但愿自己是沐浴在月光中的一个快乐的精灵,即使是在偷来的时光，即使是在路过的地方，即使是飞翔在我的梦中。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