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奔走:阿里不是生命禁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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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2年12月16日10:44 新浪生活 |
新浪网友:非一郎欢迎 网友投稿 1,出发 早上爬起来,所有的同伴都在急急忙忙地收拾着转山必备的行李;一边收拾一边笑谈着即将开始的转山。——虽然是笑谈,但终归还是透出来点轻微的紧张和莫名的兴奋。 我暗自扫描了一遍男同伴:填鸭比较壮实,准备也比较充分;小菜是个精力充沛、精神头特别好的小伙子,和我一样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和尚倒真象是个心气平和的和尚,又有过走阿里的经历,也没什么问题;阿扛是一个根本看不出已经年逾四十的人,估计问题也不大。 再看看女同胞:小虾虽然略显瘦小,但很明显地有着北京丫头所具备的皮实劲儿,加上年轻乐观,应该转的下来;小Y一贯是风风火火精力旺盛的模样,自信心和好胜心都很强,也应该没问题。让人担心的是阿腐,适应能力并不是很强的南方女子,虽然游历很广,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转山的高海拔与徒步的艰苦扛下来;还有和尚的女朋友小G,很瘦弱,虽然和尚多要了一个藏族背夫来专门照顾小G,但还是多少让人有点担心。 9点钟,藏族背夫准时地来到我们投宿的帐篷前。居然还有女藏民过来帮我们背行李,这让我心里很有点过意不去的不安。为首的藏族汉子身形魁梧、堂堂一表,用那种高原上很典型的微笑轻易地赢得了我们的信任——他笑的朴实而充满亲和力。 两个人的行李组成一个背包。小Y没有要背夫,她只带了一个睡袋,让准备跟我们一起转山的藏族汉子的小女儿帮忙带着。 我们计划用两天时间完成徒步56公里的转山:第一天徒步22公里,投宿多玛拉山口前的XX寺;第二天徒步34公里,翻越多玛拉山口,返回塔钦。如果有人实在坚持不下来,第二天也可以徒步26公里后在XX寺停留,第三天再徒步8公里返回塔钦。 填鸭嘱咐留驻在塔钦的革命和扎桑,为我们预定后天返回塔钦的住宿房间。革命连连说:“你们能行!你们能行!” 在革命给我们的打气声中,我们九个人,五个藏族背夫,再加上藏族汉子的小女儿,一行十五人出发了。 2,进山 走出塔钦,高原上风和日丽,让我想起我还是红领巾时候的春游活动:总是高唱着诸如我们是花呀朵呀什么的歌,无比欢快地嬉闹着逃离学校。 我对藏族汉子说:要不咱们吼两嗓子? 藏族汉子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只顾赶路。 没有人唱歌。虽然几个人脸上还挂着微笑,但都是一例地沉默着。我才意识到转山对于非高原居住人群而言还是有些沉重。 山路上稀稀寥寥地走着一些转山的藏民,他们的速率很稳定。看样子不少藏民都是举家到这里来转山的:有衣着光鲜的年轻父母拉着同样衣着光鲜的孩子,三个人在旷野里蠕动着同一个鲜红的颜色;有祖孙三代人一起来转山,中年人背着行李走在前面,孩子们左顾右盼地走在中央,老人们一边摇动着转经筒一边低沉着嗓音念经,低着头跟在最后。还有身体肥硕的印度人,一例穿着鼓鼓囊囊的羽绒服,带着保暖的帽子,驻着登山的拐杖站在路旁喘息。 偶尔会看见磕长头转山的藏民,双手套着木制的垫板,身上挂着厚厚的皮革,膝盖上固定着从轮胎上剪下来的橡胶皮,不断地站起来、俯下去,神情肃穆而坚执。他们要用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量完56公里长的转山之路。 不得不感叹信仰的力量。 爬上一个山坡就看见进山的第一个大玛尼堆,玛尼堆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经幡以及洁白的哈达。大家取出哈达,平端在胸前绕着玛尼堆转了三周。我也取出哈达转了转,把它系在玛尼堆里面的柱子上。——那是走阿里前koko托付给我的事情,要我带她给神山献哈达。 冈仁波奇神山就在右边耸立着,一派洁白。 玛尼堆下歇息着一位慈祥的藏族老者,笑呵呵地看着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年轻人。老人来自日土县,六十四岁了,一样计划用两天时间完成转山。我们互相鼓励着继续赶路,老人佝偻着脊背,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身后。 下坡不久就来到山口的两腿佛塔旁边。据说能从佛塔两腿之间穿过的人都能够得到佛祖的保佑,而有罪孽的人是不能够顺利穿过的。 佛塔一侧就是山口著名的巨大经幡柱。围绕着经幡柱的经幡铺开了一个方圆近百米的范围,每个转山的藏民都会在这里奉上一点自己所带的物品。 我再度取出哈达绕着经幡转起来,这一次的哈达是肥肥所托付的。 有三个年轻的藏族女子围着经幡磕长头,我定定地看着她们的表情,看着她们从一个陡坡上慢慢地磕下来;再抬头看看不远处的神山,看看身边的经幡柱,看看前方行走着的转山的人们…… 我的胸腔里面霎时被某种感动所填满,却怔怔然地觉得自己依旧不属于眼前的这个世界。 3,行走 继续行走。回首才发现日土老人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早上出发的时候阳光很明亮,我把毛巾弄湿了扣在帽子下面遮阳。再度用山泉打湿毛巾之后不久,毛巾就不再软软地在耳边荡来荡去了——用手一摸,毛巾冰冰凉,里面的水分全部变成了冰渣子。 过了经幡柱,海拔就在4750米以上了。阴云密布,只要停下来歇脚就会觉得寒气逼人。 山坡渐渐多起来,转山的印度人也跟着增加了歇息的频率。——他们确实太胖了,看看他们歇息时候的表情就知道转山对于他们而言绝对是够辛苦:浑身都包裹着厚厚的衣服,只透出两只表达不出来任何坚定味道的眼睛,张着嘴巴使劲地哈着白气。 记得革命师傅说过:每年都有人死在转山途中,其中印度人最多;革命说印度人死的多的原因是印度人心不诚,并且对神山脚下的圣湖玛旁雍错不敬。(后来在玛旁雍错确实看到了印度人对待圣湖的态度和藏人不一样:他们会脱光了衣服一头扎进圣湖中洗澡,将自己身上的污垢留在圣湖的水体之中;而藏人全部都是用水罐在湖中取水,然后走到一定距离的岸边上净身。) 依我看是因为印度人首先对于高原的适应性远远比不上藏民;再加上几乎一例肥胖,转山的时候相当于额外背着若干重量的同样需要氧气的多余赘肉,高原反应的几率偏高的原因吧? 不少磕长头的藏民从歇息的印度人面前慢慢地向前挪进。他们不是凭借着设备转山,不是凭借着巧克力牛肉干转山;因为他们凭借着精神信仰的力量转山,因此虽然他们的行进速度很慢,却少有歇息的时候。 山坡多起来,几乎每走上一个实际上还算平缓的山坡都要坐下来喘息一会儿。于是原本可以首位相望的同伴们的距离也渐渐地拉开了:小Y一个人径直地冲在前面,已经走出了我和填鸭的视线;小菜和小虾一直和我们两个保持着同样的速率;和尚和小G远远地拉在后面,在我们歇息的时候却依旧可以看见他们赶上来;阿扛和阿腐已经滞拖到看不见的后面了。 还有那位一直佝偻着脊背的日土老人,也看不见了。 他能顺利地在夜幕降临之前抵达今天唯一的宿营地——多玛拉山口前的Drirapuk寺吗?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