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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什烩”面:贫困时期的爱

http://life.sina.com.cn 2002年12月06日09:50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后悔01

  那时大概很多网友还未出生。而我在贫穷的岁月里已熬到十岁了。

  物质生活是极度的匮乏。五个兄弟姐妹中我是老三,穿衣服严格遵循“新阿大、旧阿二、破阿三”的原则。美味佳肴是饥饿的最佳画饼。有什么办法呢?一家七口只靠父亲微薄的工资和被“精简”的母亲做“外包工”极不稳定的薪水维持着最起码的温饱。

  十岁生日那天,没有蛋糕,没有鲜花,更没有烛光派对。只记得母亲为我换上新浆洗的带补丁的旧衣服,在学校门口等我中午放学,带我到东门街(正规名称叫中山东路,文革中叫“东方红大街,现在恢复原名)的“同兴素食馆”(位置大约在现在的“长发商厦”)。

  母亲用粗糙的手抖擞着摸出一角五分钱和二两半粮票,给我买了一碗“素什烩”面。

  这是我平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浇头是一大堆素鸡和油豆腐,上面还淋着麻油!

  我几乎象饿狼般地扑向那碗面条。麻油的清香和浇头是那么强烈地诱惑着我,我不顾一切张口就吞,真好吃啊!转眼之间半碗又爽又滑的面条就风卷残云般地下肚了。

  等到重新细细品尝“素什烩”的美味时,我才发现我的母亲坐在边上,用慈祥的眼光看着她的儿子饕餮的馋相,而她就这样饿着肚子!我把吃剩的面条推给母亲,她微笑着推回给我,叮咛我慢慢吃,不要噎住。

  吃完面条,母亲又给我买了一个素包子。我舍不得吃,用纸包起来,仔细地放进书包里。晚上放学后和兄弟姐妹们分享了。这大概可以算我的“生日

蛋糕”了吧。

  八十年代退伍回到宁波,“同兴素食馆”已搬到明都宾馆对面。“素什烩”也涨价到二角五分,仍然要二两半粮票,仍然是非常好吃,浇头依旧是高高的,面条依旧是那么地爽滑。早晨上班前吃一碗,浑身舒坦。有好多引车卖浆之流如三轮车夫捧着酒碗,就着浇头,大声讲述市井新闻,气氛热烈。可以“灵”到好多最新“市面”。

  面条慢慢涨到两元一碗了,粮票取消了,三轮车夫们渐渐少了,我仍然几乎天天去。甚至有一年春节还跑去吃面,可惜吃了闭门羹。

  后来中山东路改造,“同兴素食馆”关门了。以后就再也吃不到这么美味的“素什烩”面了。

  母亲七十岁那年,我陪她坐飞机到广西、上海,还陪她到上海颇有名气的“半岛鱼翅馆”吃大排翅。母亲夸赞鱼翅的美味,我说:最好吃的是十岁那年的“同兴素食馆”“素什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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