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笔记：飘在香山的歌声_新浪生活

行者笔记：飘在香山的歌声

http://life.sina.com.cn 2002年11月15日10:33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巧笑艳歌　欢迎网友投稿　　北京的朋友说，该是看红叶的时候了，香山上这阵子人多着呢，一句话点燃了跃跃欲试的心情。算来，认识红叶，已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来，物是人非，现在的红叶，仍然是山峦顶上那一撮迎风摇曳的风情吗？那曾经燃烧的火焰，能否再次溶进已经不再明亮的眼睛呢？不甘寂寞的心，从此又多了一份向往和等待。　　秋来谁思枫林醉，数点红光婉婉香。金秋十月，当我再次站在香山脚下，仰望那层峦叠嶂的山峰时，一丝迷惘渐生。　　从山下到香山公园之间，有一条长长的弯曲的上坡路，窄窄的石板路两旁，全是当地人开的小摊档，经营南北饮食小吃、钥匙扣小葫芦玩意、当季水果、不知谁的字画，等等，而最吸引游人的，应该是红叶制品吧。那一片片耀眼的叶子被制作成书签、挂画，一串串挂在档位前，在风里向游人张扬着它的寥落。我不爱那种血样的颜色，象极生命终结前的回光返照，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从围观选购的人身边穿过，想嫩绿的生命神奇地枯干为一片叶子，心有恻恻。　　山上紧附着大树的红叶，那一坡一坡的浓淡层叠，那多姿多彩的满目翻飞，才是我向往的明亮和激情。于是，迎着秋的呼唤，置身于摩肩接踵的人群中，遐想着风中的艳丽，我在正午阳光灿烂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高高的山坡上。　　展目四周，那一腔的热望，隐隐化作挥之不去的委屈。香山秋色，不是艳丽尽染，不是璀璨欲滴，而是绿中带黄，漫山遍野黄绿相间的大树在风中摇动，阳光将叶子染得明晃晃的。一个人站在光荫里，看着自己小小的影子，落寞，惆怅。　　阳光正好，心底却有凉风吹过。想起遥远的南方，那里没有枫树，也没有黄栌树，更没有红叶，揣一颗被南国酷暑熏干的心，千里之下赶赴香山，却看不到万山红遍，也没有瑰奇绚丽。我独坐在柿子树下，迷惘的眼神，漫无边际地投向苍绿的山边，被这份失意缠绕着，感觉那红叶，只能在记忆的深处燃烧了。　　“今年为什么还没看见红叶呢？爸。”身边飘过女孩子细细柔柔的声音，回头一看，女孩一手拿着红彤彤的山楂糖葫芦，一手牵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她爸爸。　　“喏，那不是吗？那黄黄的叶子以后就是红叶了，不过现在还没有霜呢，待霜气一下，所有的叶子都会一夜间变红的。那时，整个山头真象火烧呢……”父女俩走远，只有“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笑声还缭绕在我周围。　　对呀，现在还没到数九寒霜的时候呢。　　一个个笑颜逐开的身影经过，仿佛，层层雾障渐渐散去，觉得那山、那树、那草，在阳光下开始闪着恬淡而暖融融的光。呵，不是眼前的山水欺我远道而来，不是茂盛的树木存心不为我染红，只是因为，生命还旺盛地喧哗着，寒霜来临之前，他们要将全部的蓊郁，化作最后的葱绿。　　我深深地理解了，这样一个生命的姿势，我注定错过的，是最后的拥抱，却没有遗憾地领略了，过程中无处不在的风景。　　缓步走上一条小路，是碧云寺旁的水泉院，远远听得泉水淅沥而响，近看水从岩壁间涌出，大珠小珠般散落在前面的水池里，轻风吹过树梢，哗啦哗啦地，这里游人稀少，更显得清幽典雅。我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只见圆圆的叶面上，只有中间的脉线，显出些许淡黄。仰起头来环顾四周，绿树，仍然在清风里摇荡，泉水，还在轻松地叮当，我相信，严霜之后，这里肯定是浓郁的红，漫天的红，“层林染尽多欢悦”，“红叶黄花自一川”。　　阳光依然很好，照耀着沟壑山峦，叶子还在枝头上摇曳着，在风里撒着欢。而我，却要告别这山这水这树了。再走过那些售卖红叶书签的小档口，仍然看见不少人在选购。一阵歌声随风飘来，石板路旁，赫然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瞎子，他们紧靠在一起，看样子是夫妻，或者是姐弟，也可能什么都不是，只是两个互相取暖的同路人。他们在合唱着一首又一首我们耳熟能详的民歌，歌声委婉动听。　　我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看着，而他们却看不见我，但他们心里雪亮着呢，因为，选择香山脚下，向来往游人送上明亮的歌声，那是他们确信，经过红叶香风熏陶的人们，自有颗秋阳般温暖的心。我悄悄地，往他们端着的口盅里放进所有的零钱，可那位姐姐立刻中断了歌声，轻轻地说，谢谢，谢谢。回头望向远处，大山的轮廓在秋阳的衬托下，似乎染上了金色，在不经意间作着季节的转换呢，满山红叶的日子应该不远了。我再把刚才在山上捡到的叶子，放进他们的口盅里，也许，在触摸这片带着体温的叶子时，他们能感觉到，这个秋天的美好呢。　　心里满满的，仿佛那一山一水的暖意，全在小小叶子上燃烧起来。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