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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八绝:吃不仅是文化

http://life.sina.com.cn 2002年11月05日09:21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飞天龙王

  前不久,到华东地区旅游,第一站是南京。南京,先后有吴(建“金陵邑”)、东晋、南朝宋、齐、梁、陈建都,南唐(五代时期)、太平天国、中华民国也定都于此。只见这里风景名胜与现代都市相得益彰,正所谓“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对风景名胜、文物古迹,游历过了,就算是完成了个任务。我比较留心的,是吃。广东人就讲究个吃。

  记得,初到南京吃的第一道特色菜,是扬州的“狮子摇头”:一大碗上汤,几片青菜,汤面浮着几颗颇大的肉丸,肉丸外形象是狮子蓬松卷发的头。这肉丸,比著名的广东潮州牛肉丸要大两三倍,因为太大,我不敢冒然动筷子。朋友介绍说,这是很有特色的菜,一定要试,我就试了:我当然担心手里的筷子会夹不起硕大的肉丸,于是就象夹潮州牛肉丸那样,稍为加大了力,结果把肉丸夹开了两半,肉丸在汤面晃动。这肉丸与潮州牛肉丸有很大差别,它肉松丸轻,完全没有了肉质的弹性和韧性。潮州牛肉丸是那种可以摔在地上反弹起来的小“波”,它看起来结实、吃起来爽脆“弹牙”。如果把“狮子摇头”也仍到地上,它会散开来向四周溅了去,绝对弹不起来。我怕再夹不起肉丸,就动用汤勺来捞。这“狮子摇头”,因为丸子里汤水份十足,吃起来,即显鲜美也觉润口利舌。

  遗憾的是,“狮子摇头”属

扬州的特色菜,是在扬州之外吃到的,未必正宗。其实,南京最出名的是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咸水鸭”。在南京的几天里,每餐都点吃了“咸水鸭”。“咸水鸭”是腌制品,此鸭冷吃更好。广州的白切鸡和湛江的白切狗肉,也要吃冷的。相比较,这鸡鸭狗各有各味道:咸水鸭做得比较熟但熟而不烂,咸味入肉但咸淡适中,肥而不腻,具有香、酥、嫩的特点,;白切鸡虽然生可见骨内血鲜红,但肉恰好熟了,吃起来是嫩不可言;白切狗与闲水鸭一样地做得熟透了,粘些特制配料来吃,爽口鲜香。

  我想尝些当地风味小吃,朋友便把我带到了南京夫子庙广场附近的百年老店“金陵春”。那里主理秦淮风味小吃,还有就是粤菜。据说,张学良将军也曾多次在“金陵春”宴请宾客,赏江南风情。

  秦淮风味小吃,远溯六朝。“八绝”便是博采众家之长、荟萃各种特色小吃形成的。“金陵春”里有这“八绝”,也有粤菜。粤菜?呵,粤菜当然好吃,尤其是粤菜中的潮州菜系更是让我着迷。潮州菜馆开到哪里,哪里就很红火。在广州,一听说哪里开了间潮州菜馆,我都会去光顾一番的。遗憾的是,算得上正宗潮州菜的并不多,有的还远远不如潮汕地区那些街边摆摊的。我想,这里的粤菜大概是不会正宗的了,还是试一试“八绝”罢。

  所谓“八绝”共有八组,每组分一干一稀共计十六道,每道都有典故。服务员每上一道小吃,都要滔滔不绝介绍一番。服务员还说,现在上的是“新八绝”。看来,我是尝不到旧“八绝”的了,只好从“新八绝”中去品味、去感觉。

  这“新八绝”就是一小碗干食、一小碗汤菜为一组,一组一组接连不断地上来。记得是吃了个卤蛋(干)、一碗豆腐花(稀)、小笼包、猪红汤、干蒸、芋头蕃薯糖水、等等的。吃过几道点心,只觉得这点心比北方的要好,比较象粤式点心;吃过几碗稀的,也觉得更象粤菜里煮的汤菜,味道比粤菜汤稍浓些。就吃而言,总觉得,要在“八绝”里吃出个特色小吃来,吃出个没吃过的小吃,吃到比潮州小吃更好的东西什么的,是不太容易的了。服务员介绍菜名,听来听去,其实多是给小吃套个吉祥的名称,再就是诸如团团圆圆、吉祥如意、高中

状元、升官发财、甜甜蜜蜜,等等的,一大堆吉祥话。不过,服务员声音甜美,吉祥的话让人感觉极为舒心,席间不时还有貌美声润的女子弹琵琶唱小曲。秀色可餐!突然想起这四个字,就觉着吃出了个秀色,吃出了个飘然。其“绝”,大概缘于此吧!在这里倒不是真的有什么绝世珍品,在这里吃的是环境、是心情、是文化氛围。从广州来的我,只知道“民以食为天,食以味为先”,哪懂得讲究什么吃的文化、吃的氛围:把“文化”去了,把“氛围”去了,只剩余一个“吃”字。

  边吃小吃、边喝红酒,朋友还边讲述秦淮掌故。从李白初临秦淮河深恋金陵子、苏东坡与自己的死对头王安石共游秦淮河,到周小松戏封曾国藩“九品棋手”,以及陈圆圆、董小宛、莫愁女等。这些动人心弦的故事,时而让人着迷、陶醉,时而让人感慨万千。

  一杯杯红酒咕噜咕噜下肚,又那么三吆四喝的,之后,连菜名也忘得一干二净,不知道“八绝”是哪“八绝”了。只记得舞台上美女甩袖起舞,飘然若仙;浆声灯影、红袖粉脸;只记得端着热菜的小妹耳边细语:快点吃,乘热吃,吃完了好去赶考,好去中状元……

  “我,我不去,不去了,赶什么考,我不走,不走了。”我在饭桌上这样说过,朋友在第二天告诉我,是我说的。呵,我醉了,但醉了也不会说这话呀。可朋友就一口咬定:“你说过。”我就笑了,说:“酒后的话可千万别当真。”酒后就不一定有真言,比如:有人酒后上洗手间,往座厕上一坐,把门一关,叫“开车”,你能当那是真的车?哈哈!

  初到南京,给朋友留下了“不赶考”的笑话。临别时,朋友还一再叮嘱:“一路顺风,快快赶路,争取中个状元回来。”后来,到了无锡、苏州、上海、杭州、宁波,吃到了太湖“三白”(白鱼、白虾、银鱼)、千岛湖的近二十斤重的塘鱼、阳澄湖的半斤多重的大闸蟹,等等河鲜湖鲜海鲜,但我没有再喝醉了。

  一路上,我的思绪时常还飞回秦淮河边,当读到李白的《金陵酒肆留别》时,更是感触深刻: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李白在离开金陵时,在酒肆写了这首诗留赠友人。诗中赞美金陵风景秀丽、人情厚重,表露出了诗人不忍离别的心情,也表现了诗人风流潇洒的情怀。当然,这是李白还没有被排挤离开长安时的诗作,不见伤感,不见忧心。

  其实,人一世物一世,能吃是福,能穿是禄,何苦伤感,何苦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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