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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陵:破落中的美丽

http://life.sina.com.cn 2002年10月21日15:25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夜阑弄花 欢迎 网友投稿

  有时候会喜欢上一些残破没落的东西,风中摇曳的衰草,斑驳陆离的砖墙,断痕历历的石桥,突兀岌岌的残梁……依稀可见曾经的辉煌,斗转星移之后色彩尽逝,岁月脱去华丽的外衣,袒露出深刻的寂寞,淡漠的惆怅。装着这样的情绪,去看明十三陵中未开放的十个陵,踏着杂草,抚摸残垣,可以任由颓废的心情在古树枝头游荡。

  作为汉族最后统治的明朝,历史的功过不是我这样浅薄的人能够评价和体会的。所以每次去十三陵,总是绕过神路,逃开定陵长陵昭陵,直奔那些不曾修缮的陵园。和村民聊聊天,听听守陵人的故事,或者,只是一个人坐在荒凉的宝城墙头,看看夕阳,想想心事。

  从北京城去十三陵,不用走高速,一个小时也到了。最先看到的是道路东侧的永陵、景陵和德陵,其中景陵应该是重修过的,朱墙金瓦,从外面看,一点不比昭陵差,只是因为没有开放,人迹罕至,连看门狗都没有,只有喜鹊和松鼠穿行于古柏和灵恩殿之间,尽职尽责的传递着四季的讯息。德陵是印象里最残缺的一个陵,宝顶从中间裂开很深,挤在里面做井底之蛙,可以感受一线天--这是几年前了,那时未开放的十个陵其实是完全开放的,因为并无人看守,老外在宝城下的古树前烧烤,毫无禁忌,欢声笑语令我等国人咋舌,虽然朱由校昏庸愚昧,但好歹那也算广义上汉人的祖坟啊--今年德陵开始重修了,老远就可以听见敲敲打打的动静,据谣传有武警巡逻,洋人与狗不得入内。

  从长陵一路下去,是献陵,庆陵,裕陵,茂陵,泰陵。抛开庆陵,几乎是按登基顺序排下去的(明朝第五位皇帝宣德葬在景陵,不明所以,也无心考证)。从明朝第三位皇帝,大名鼎鼎的永乐看中了京北这块风水宝地开始,老朱家子子孙孙就前呼后拥的往这里挤,到了弘治皇帝建完泰陵,标准的前朱雀后玄武的地势被霸占一空,于是弘治帝的儿子正德皇帝只好跑去西边很远建了康陵。按照常理,后继位的皇帝的陵园修建年代应该距离现在近些,所以自然损毁程度应该小,但是实际上,除去被几翻重修的长陵,献陵到康陵,一个比一个破败,大概是有后辈不能超越先人的讲究,所以陵园的建制一个比一个小,站在康陵的明楼上,甚至会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庆陵,这位传奇的“一月天子”虽然死得不明不白,却在祖先安息的地方霸占了诺大一块地盘。现在看守庆陵的三位老人个个都很健谈,讲起泰昌帝生前的宫闱纠纷和死后的神神鬼鬼各有一套,也不知道该信谁的,很是有趣。和他们聊得开心了,他们就主动放你进去上明楼,爬到一半的时候,他们会在石五供的树荫下大声提醒你明楼危险,然后便不再打搅,非常善解人意的样子。庆陵的明楼确实危险,不知道是原本如此,还是后来坍塌了,沿着右侧的梯子,基本是要手脚并用才能上去。漫步宝城,一边是长陵的金顶熠熠生辉,一边是裕陵茂陵的残转断瓦,松涛森森,倦鸟浅鸣,是紫禁城的歌舞,也是后宫的哀怨……

  思陵是最难找的一个陵,穿过村子,走好长一段土路才能看见。思陵很小,村民说是清朝才修建。亡国之君虽然死的还算壮烈,但是大概还是无颜面对祖先,于是孤零零的躺在这里。离思陵不远有两个清将的墓碑,莫名其妙。思陵前面是一大片桃林,盛开的桃花很美很美,熟了的桃子很甜很甜。这些,崇祯你都知道么?

  据说,今年开始十三陵斥资三千多万重新修缮那些未开放的陵园,也许,数年之后,这里的朽门颓墙将被粉刷一新,那些折裂的玉栏将被重新扶起。久居闹市,到那时我不可能再如此轻易逃开喧嚣,来这里找这样一片繁华背后的孤寂,到那时面对冷星陨月,我会想起这里曾经破落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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