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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石头会老

http://life.sina.com.cn 2002年10月09日14:14 新浪生活

  文/一抔净土(新浪网友)欢迎 网友投稿 !推荐你心仪的店家或是写下关于吃的美文,与更多的人分享。

  上中学时学过一篇关于白洋淀的课文,想像中那里的芦苇荡里一定藏着数不尽的故事,泛舟荷间的美梦深深吸引着我。但国庆去了却大失所望,也许时间不对,看不到荷花,芦苇荡也枯黄无神,而且淀中的水已风采尽失,死水无澜。听人讲现在白洋淀的水全来自唐县水库,活水源早就枯了。于是我和同伴决定顺水而上,去看看唐县著名的大水库。

  唐县不是什么风景名胜,倒也别有风味。秋天的华北平原上足可以变幻出上万种不同层次的绿与黄。浓浓的秋意中虽然带着几分萧索,但秋高气爽,晴空万里,秋风阵阵,自有一种质朴的风情,足以让人陶醉。路边的田野里的农人在忙着播种冬小麦,秋风拍过脸颊时有一种渗骨的凉意。我在路上张开双臂,让风从十指间走过,感觉像轻缓的握手。

  在唐县水库中央有一处凸起的小丘,是一个化石公园,有很多树木化石。可以想像那里在很久以前曾是一个森林。但时光荏苒,沧海桑田,昔日的葱茏青翠,如今只剩下灰白的化石,静静地经历着岁月的洗礼。

  我总觉得化石是一种残酷的东西,一切鲜活的生命,被凝固成一块石头,血肉不再但轮廓清晰,被禁锢的自由与生命静默地经历着阳光雨露,不知内心是挣扎与痛苦,亦或是平静与从容?

  虽然是石头,但看上去仍然是木质的感觉,木头特有的丝缕与年轮都清清楚楚;但用手触去,指下却传来尖锐的石头的硬度,让人悚然一惊。那是冰凉的、无动于衷的感觉。

  不知道当时这里有多少棵树一起发芽、成长,一起经历风雨,一起沐浴阳光。但一棵树终究会老去会死去,腐朽成灰,终于消散得无影无踪。而变成石头的树木却不会。跳出了生老病死的肉体凡胎,成为一道永恒的风景。变成石头的树木不会再老。风霜奈何不了它、岁月触动不了它,它静静地立着,默然地见证着时间的流逝。因为它的坚硬,也因为它的冷漠。

  让一棵树变成石头,也许树是没有选择的。但如果可以选择,它是否会用血肉之躯去换取这份永恒?是否愿意放弃柔软的枝叶,放弃飘扬的活力?

  不再有鸟儿在枝梢啾鸣,也不会再经历虫蛀的痛苦;不会再有细雨淋过叶片的清凉,但也不必担心根部会阴湿受冷;不会再有另一棵树可以与之枝根交集,但却可以永远保持树的痕迹与尊严。

  得与失之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种讨论也许是没有意义的,就像快乐的猪与忧伤的苏格拉底,究竟谁更值得一次生命?都在于个人的选择吧。

  但如果让我来选择,我想我不会。

  虽然石头可以不老,但一颗石质的心也永远无法明了笑的欢畅、痛的泪水。虽然石头可以永恒,但变得坚硬的皮肤怎么可以明白春风拂面的温柔、风雪来临的悸动。

  还是让我作一棵平凡的树吧,虽然会哭,但那是因为会笑;虽然会痛,但那是因为可以感动。

  如果没有了星空下感动、如果没有了枝叶纠结的乐趣、如果没有了泪花凝结的美丽、如果没有了挺直腰身的抗拒,那么树还是树吗?

  永恒又有什么意义?

  假如石头会老,谁还会相信海枯石烂的诺言;假如石头会老,那必然也是因为不甘有一颗麻木的心。

  当你嗔笑动情之时,也就是你渐渐苍老之际。每一次心底的触动,都是岁月在心上划过的痕迹。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

  但一颗没有痕迹的心,又如何承载多思的敏感?

  虽然我只是一棵平凡的树,去经历风吹日晒,终将会化灰化烟。

  但哭过、笑过、痛过、爱过,一生又有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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