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图：看到这张照片上的两双眼睛，总能缓解我在城市里的一些紧张。

　　那段时间心情不佳，就又去了白玉，住了两月。白玉县在成都1000公里之外，川藏公路南北线之间，是我几年前“徒步长江”之后最念念不忘的地方。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最想念的地方。想那里的山、水、天空、云彩、森林……主要当然是人，为什么？去过高原的人都知道。无需废话。

　　齐扎所在的乐巴村距山岩乡政府一天多的马程。虽然他是村长，但在村里，也是家境清贫，从这点说也算个好干部。

　　他家的冬季牧场在遥远的金沙江边。去的时候，齐扎背着小儿子，带着两头驮牛和我。上坡的时候，齐扎会让小儿子骑一会儿空走的驮牛。坡太陡，就只能拽着牛尾巴。下坡，那是绝对不能骑的。自己能走得动嘛，小孩子也是这样，这是不成文的惯例。他们对待这些牛马，绝不仅仅像我们对待牲口那种感觉，更像是呵护一个家庭成员。

　　那天走到天黑，才到齐扎老婆坚守的牧场，也就是陡峭江边一块巴掌大的地方。

　　我累得差不多要瘫倒了，还感觉到肺里肯定进了不止两斤的灰。

　　第二天，我们和大群牛羊回返。我走在了最后。

　　齐扎老婆背着小儿子，时不时等我。——上面这张照片就是这时候拍的。

　　看到这张照片上的两双眼睛，总能缓解我在城市里的一些紧张。

　　我知道自己还会去那里很多次。一方面是功利目的，我要在那里拍照谋生。另一方面，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来想去，还是那里真的能吸引我。

　　其实，山岩更吸引我的还是那里的酒。随便走进一座碉楼，都有很棒的自酿青稞酒。如你不饮尽并声明实在不能喝了，面前的酒碗就永远是满的。这里的酒分两种：一种微酸，类似于泸沽湖的苏里玛酒，可以当作啤酒喝；另一种是藏白酒，度数不是很高，口感也不烈，但总在不知不觉中，就有感觉了。

　　我一直想弄明白，走了一趟长江之后为什么最念念不忘的是山岩？

　　躺在草地上，无名野花掩面，山岩苍老的山和稳重的浮云扑面而来，我想，大约就是这些很男人的东西吧。那么，想去就去吧。

　　关于山岩父系部落

　　山岩长久以来是个独立王国，至清朝末年，既不受西藏政权统治也不听命中央王朝。这里独特的“戈巴”组织基本上是个男人世界，妇女没有什么发言权。

　　山岩土地、牧场、农具等所有生产资料一律公有。平时，“戈巴”成员婚丧嫁娶，通常由全体成员分担事物及费用。每个“戈巴”成员每年必须对祖先灵位发誓一次，表示要忠于“戈巴”的集体利益，不泄露机密。同时由长者讲述本“戈巴”的历史和业绩。每个男性成员在成家前，都必须背诵“家谱”，直到滚瓜烂熟，才许结婚。

　　在“戈巴”的内部，妇女的地位十分低下。女孩子的婚姻一般是由父亲作主，但“戈巴”头子才拥有最后的决定权。女人出嫁后，如果连生二三个女孩，那么，丈夫就有权再娶一个妻子。(文，图/税晓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