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馄饨:这样的滋味很乡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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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2年09月03日08:25 扬子晚报 |
在说“喝”馄饨之前,不妨先说说近代硕儒樊樊山。 樊樊山是晚清的江苏布政使,喜欢写艳体诗,属于风流名士一类。然而道行似乎欠点火候,所以屡遭鲁迅先生调侃。不仅如此,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也没放过樊樊山,着实拿他用鸡汤沏龙井茶的笑话开涮了一回。 樊樊山在南京做过官,因此我很怀疑他这一壶“荤茶”,是被当地关于馄饨汤的夸口所误。北宋南京吃食有“七妙”,其中一妙是馄饨汤碧清透澈,能够研墨写字儿。馄饨原本用来点心而已,却偏偏把汤汁儿做成花团锦簇般一篇大好文章,可见非“喝”而不能得其口味之美。 馄饨是南食,然而北方汉子也喜欢吃。北京人消夜,喜欢拽上朋友说:走,喝馄饨去!既然是喝馄饨,那么非一锅浓汤不可。从前东华门的“馄饨侯”,特意在锅边露出鸡架、猪骨,作为这一口肥汁的幌子。烫三两老白干儿,要一碟耳丝外加一包花生米,坐下来热乎乎地“喝馄饨”。或者一如老舍先生当年的雅好:一份肉丝炒三个油撕火烧,一碗馄饨带卧两个鸡蛋。京城平民生活的这段记忆,如今已随着越来越稀罕的老式门洞渐渐飘散。 夜深人寂的南京街头,现在仍常见到冒着热气的馄饨担子。挑担子的多为苏北或安徽农村人,馄饨是裹出来的,透过薄皮儿看得见粉嫩嫩的馅心。骨头汤里撒着葱花、虾皮、紫菜,外带小半匙荤油。最妙之处要算那一簇炭火,把馄饨汤熏出淡淡的果木香。 这样的滋味很乡土,也很真实。它让都市里的寒夜孤旅,每每漾起一丝家的感觉。(文/刘小峥) |